【兩個爸爸，一種魂】－馬伯桑

圖‧文/馬伯桑

昨晚，
去海邊幫忙爸爸裝燈，
是為了今晚在金山一年一度的中元祭做最後加緊趕工，
爸爸每年都要負責這些工作，
幾乎變成例行公事嚕~

晚餐才吃到一半，
就趕緊去幫爸爸買份皮蛋瘦肉粥，
趕去海邊和他'會合。

一邊吃著晚餐一邊工作，
吹著些許涼爽的海風，
這裡的海浪聲非常清脆，
心很容易就隨著海平靜下來。

天橋上只有我和爸爸，
我們時而無聲時兒閒聊，
互相照應著彼此
幫忙拿工具或是拉電線，
看著燈一一裝好而亮起燈光，
啊!
突然擁起好多以前一起做水電工的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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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爸，
你昨夜與我站在海風中，
告訴我一些事，
也聽了我說著一位癌症朋友的故事。

你低聲的跟我說，
當年你得到癌症的事，
吃不下喝不下，
那時全家人都非常低迷，
天天你只能上台北過著電療的日子，
直到目前完全控制住...

你不斷的問起我那位癌症朋友的狀況，
我只能忍住淚水，
像是當年我看著你憔悴的模樣，
什麼話都說不出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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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些年，
聽著你驕傲的說起你完成工程的事蹟，
身為兒子的我真的很光榮。

還記得在高溫烈日下我和弟弟鏟著土壤，
汗水大顆大顆的從眼角滑下，
你卻只是賣命的一直做，
直到一起完成公園那盞三樓高的大時鐘為止。

還記得某年中元祭，
我們每天7點出門到晚上12點多，
在烈日下衣服濕了又乾，
在路邊一直不停的沿路爬上爬下裝著燈籠，
完成最後一座門的燈後，
我們和叔叔一起坐在路邊吃著晚餐喝著冰砂，
那些記憶，
我永遠忘不了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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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晚望著天橋遠處的燈火，
怎麼數都不如你臉上那30多年水電工歲月的皺紋，
然而，
肩上頂著手上捧著還是這個家。

我很清楚自己個性和特質，
兒子不會後悔走上藝文這條路，
更不會忘記，
你說著[只要我好好發揮自己，對的起自己]的心安模樣。

我永遠，

永遠都不會，
忘記。